【学术视点】因应合法性挑战：企业如何在社会议题参与中平衡不同利益相关者？

Tailored adaptation: Aligning social issue engagement with types of legitimacy challenges

Wenxin Wu, Heli Wang, Li Tong, Yanlong Zhang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46(8), 1947–1972.

    股东利益的实现是否必然以牺牲非持股利益相关者为代价？在社会议题参与中实现不同利益相关者诉求之间的平衡，始终是战略管理与公司治理领域高度关注的核心问题。针对这一核心争议，我院管理高等研究院助理教授吴文心通过考察企业在面对不同类型合法性挑战时，如何调整其社会议题参与策略，提出了新的研究视角。她作为第一作者，与团队合作撰写的论文“Tailored adaptation: Aligning social issue engagement with types of legitimacy challenges”（ 因应合法性挑战：企业如何在社会议题参与中平衡不同利益相关者？）被全球战略管理研究领域顶级期刊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UTD 24）录用并发表。

论文内容介绍

企业在快速变化的社会环境中，不断面临来自股东与非持股利益相关者的合法性挑战，这些挑战反映了外界对企业行为的质疑与期望。传统观点认为，回应股东利益往往以牺牲其他利益相关者为代价。然而，越来越多的研究指出，两者的利益并非必然冲突。基于这一背景，本研究提出企业可以通过更精细化的社会议题参与方式，同时兼顾不同利益相关者的需求。 

研究重点区分了两类性质不同的合法性挑战：股东维权与社会舆论。股东维权通常基于能力性关切，促使企业更关注与核心业务高度相关、能够提升公司价值的社会议题；而社会舆论具有道德性与扩散性，其后果更不可预测，使企业难以仅围绕与经济价值紧密相关的议题进行回应。基于此，本研究引入“社会议题参与的实质性”概念，探讨企业如何在更贴近核心业务的议题与相对边缘的议题之间调整侧重。 

理论分析显示，股东维权会推动企业提高社会议题参与的实质性，以恢复投资者对企业能力的信任；而社会舆论会促使企业更广泛地回应公众情绪，从而降低其对实质性议题的集中投入。两类挑战的根本差异揭示了企业在社会议题管理中“因挑战类型而定”的精细化策略。 

实证研究结果表明，企业确实会根据不同的合法性挑战调整其社会议题参与的实质性。此外，公司治理与社会环境因素也会影响这种调整：当投资者关系官的参与度更高时，股东维权促进企业提升实质性参与的作用更为显著；而在社会公益组织较多的地区，社会舆论进一步削弱企业对实质性议题的强调。SASB 标准的发布也为企业界定哪些议题属于“实质性”提供了更明确的依据，使其在面对不同挑战时形成更一致的调整方向。

本研究表明，企业在面对不同合法性挑战时并非采取单一回应，而是通过调整社会议题参与的实质性来实现更精准的利益对齐。相关发现不仅拓展了关于股东维权的研究视角，也回应了合法性管理领域对“定制化策略”的呼吁，为理解组织如何在多元利益环境中管理社会议题参与，提供了新的理论框架与实证证据。

科研经验分享

我们从企业在现实中同时面临股东维权与社会舆论两类压力的实际情境出发，识别出企业在社会议题参与中存在的差异化逻辑，并据此发展了“社会议题参与的实质性”这一分析视角。研究过程中最大的体会是：管理学研究要从真实情境中发现问题，而非仅从理论出发构造问题；许多看似经典的理论假设，在新的制度环境和利益格局下可能呈现出不同面貌。对年轻学者而言，关键在于敏锐捕捉现实中的新现象、新机制，并让理论与情境相互启发。只有扎根于组织实践，理论才能真正生成、延伸并回应时代变化。